唐明哲

投笔从戎 鄂西湘西抗战屡建战功

石门县雁池乡杨柳老峪村1920年农历二月二十六日，覃文哉家里生下第二个男孩，取名覃章宏，字毅刚。父亲覃文哉决定鬻田卖产供覃章宏外出求学，嘱老大覃章学留守农村，继承祖业。1936年覃章宏从石门师范毕业分配到所街乡栋青树小学任教。

1937年， “七七”抗战全面展开，全国热血青年纷纷投入保家卫国、浴血抗战的行列。覃章宏爱国热忱不落人后，毅然投笔从戎，1938年7月，他瞒着母亲罗氏前往长沙，以优异成绩考取黄埔军校第十五期步兵科。1941年覃章宏保送陆军大学西南参谋特二班受训，结业后担任53军上尉参谋，驻地津市。当时唐振铎在津市任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第2军教导师师长及新编第5师师长，见覃章宏仪表不凡，才华出众，将大女儿唐淑媛许配给他。1942年覃章宏投效王耀武的第74军，曾任干训班队副、军部参谋处少校作战参谋、特务营少校连长、军长随从参谋、51师152团团附等职。

1943年5月，日军发动宜昌战役，第6战区节节败退，日军攻击宜昌以西的石牌要地，如果石牌陷落，则贵州和川东的门户洞开，重庆危险，此时蒋介石亲自电令74军前往鄂西救援。5月28日，74军51师和58师到达石门县城，6月2日，74军奉命由石门北进，加入追击战斗。覃章宏当时任51师152团军部参谋处少校作战参谋，以有勇有谋战功颇佳，深得王耀武信任。51师遂逐次收复松滋、公安、杨林市，迫使正欲进攻藕池口的日军收兵。

1945年6月，胡琏调覃章宏任18军11师33团少校作战主任，随即参加湘西会战。

湘阴受降 双堆集受伤出逃台湾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覃章宏奉令以11师33团少校作战主任身份单枪匹马派往湖南湘阴县接收日军64师团投降。当时他接收到一个汽车连，却没有一个人会开汽车，覃章宏就自己学开车，不久又教会战士开汽车，将汽车全部开到武汉汉口驻防。

1946年6月国民党部队整编，第118师改为118旅，覃章宏被派往该旅任少校参谋主任，未几即随军北上豫鲁地区进行内战。1948年3月覃章宏调任18军特务营营长，至年底即参与宿蚌会战双堆集之役，遭围困达半月之久。受命于12月15日突围时，身受枪伤，子弹由左肩前方射入，贯穿左后肩胛骨而出，仍咬紧牙根，忍痛钻出重围，由蚌埠转抵南京一边养伤，一边以11师31团副团长职负责收容逃出的散兵游勇。1949年1月率军由浙江至江西再抵广东潮汕，准备退往金门。1949年9月，覃章宏调升第18军军部副参谋长，由于金门、厦门战事吃紧，18军立刻船运金门驰援，10月25日果然发生名闻中外的金门古宁头战役。1950年，覃章宏逃往台湾。

在台湾成为“湖南才子” 晋升少将即入牢狱

1950年18军调防台湾北部海域，驻守宜兰县。同年5月覃章宏因战功获选 “圆山军官训练团”第一期受训，比照“庐山军官训练团”之官阶，结训后列入重要将领候选人名单，遇缺随时晋升少将。此时，覃章宏年届30岁，可谓崭露头角，锋芒毕露，军中袍泽莫不以“湖南才子”另眼相看。

在台覃氏族亲中覃章宏字辈最高，亲众都以“宏公”称呼。覃章宏也以在台之覃氏族亲中辈分最高引为殊荣。覃章宏一生视金钱如粪土，不识惜金与理财，有则用之，不足则贷之。加上覃章宏初抵台湾未做长期逗留打算，以为过一阵子即可返回大陆，更有官场得意，访客络绎于途，门前经常车水马龙。家中常备酒菜，有客造访必令饱餐而归，家乡好客之风，在台一一重现。

1952年夏，“国防部长官”莅临18军军部，视察军事演习，考察晋升少将人员。当时覃章宏因会驾车，加上求功心切，亲自驾驶吉普车接送“国防部”的视察长官。岂料天不从人愿，在考察结束回程途中，不幸翻车发生车祸，当场死亡两位长官。“国防部”追究肇事责任，覃章宏撤职查办，裁定半年徒刑，撤销军籍及本人和眷属一切福利。

福建打游击 再升少将即退休

覃章宏驾车肇事获刑，昔日长官均至为惋惜，高魁元亲自陪同晋见胡琏。两位将军甚为惜才，共同商讨营救之策，最后征得“国防部军法局”同意，将覃章宏送往大陆“福建边境游击总部”服劳役，将功折罪，替代坐监服刑。覃章宏被派往“金门游击总部”担任中校作战科长，“无军籍”，与副总指挥柯远芬将军，经常搭乘小型机帆船，执行福建、浙江沿海之突击行动，冒险犯难，历经年余。

覃章宏发生车祸后，停军饷、断眷粮，忽然间，门前冷落车马稀，昔日访客顿时烟消云散，妻小儿女生活开支，全赖妻子变卖金饰度日。在覃章宏恢复军职前，妻子所有黄金细软几已变卖殆尽，家无隔宿之粮，子女尚幼，嗷嗷待哺，头寸吃紧，则靠赊欠，最后售屋求现，以清偿债务。

1954年6月，胡琏自“金门防卫司令官”，调回台湾担任第一军团司令官（上将衔），为扩充兵源，奉准将游击总部所有兵力，正式纳编于第一军团所辖部队之中。覃章宏才得以回复军职和军籍，任第一军团参谋长办公室执行官，未几，回升上校官阶，一切从头开始。不久覃章宏又先后进入陆军步兵学校高级班及陆军指挥参谋大学正规班受训。

1955年，蒋经国时任“行政院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主任委员”，奉蒋中正之命，邀请胡琏上将参访退除役官兵，开凿贯通台湾东西部的横贯公路，在中央山脉地区艰辛工作，培养蒋经国在政治上的声望和威信，厚植台湾领导人接班的实力。覃章宏陪同蒋经国和胡琏上将，在开路的山区，三人食则同桌，居则同帐，在生活条件艰困的山区，筚路蓝缕，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患难与共生活近一个月的时间。

1961年覃章宏调任“陆军第一士官学校”副校长，代校长两年。1962年甄选考取“三军联合参谋大学”储备将官班第十一期，翌年毕业等候分派职务，再次晋升少将。

覃章宏只要给蒋经国打个电话，什么少将、中将都可迎刃而解。当时有多少人能有机会在那样自然环境中，不露痕迹地与蒋经国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但覃章宏从没有非分念头，甚且不屑为之，凡事谨守分际，绝不背着胡上将，另辟蹊径向蒋经国输诚。在开凿工作结束后，从此不再有任何私人接触、问候或联系。当时台湾政坛许多“有识之士”均见风转舵，搭上蒋经国路线，铺建自己在宦途向上发展的终南捷径，纷纷竭尽所能，向蒋经国抛送秋波，以期更上层楼或站上更重要职位。以覃章宏之聪明才智，不可能不了悟“良禽择木”的道理，但覃章宏从储备将官班结业后，从没有给蒋经国打招呼，也没有与老上级胡琏联系。因此几经周折均不尽理想，无可奈何下，只得接受安排陆军总司令部人事署之幕僚主官职务，再次错失晋升将军的机会。

1966年6月覃章宏灰心之余，愤而申请转任台湾省警务处秘书室简任专员。1973年申请正式退休，在家含饴戏孙，颐养晚年。

逗留台湾 思亲与日俱增

覃章宏恢复军职之后，征得军方同意，暂借18军闲置的小礼堂，加以简单间隔，充作两户有眷宿舍。覃章宏分得一户，全家大小8口栖身于此，惨淡渡过16个春秋。当时台湾环境艰困，经济不振，物资贫乏，生活普遍穷苦，虽有微薄粮饷，食之者众，生之者寡，八口之家求得温饱已属不易，更不用奢谈其它娱乐及生活享受。

自从覃章宏复职后，家中又慢慢有了访客，渐渐恢复了客人的欢声笑语，家中排场又逐渐拉开，但收入固定有限，开支有增无减，经常捉襟见肘，左支右绌，穷于应付。但覃章宏夫妻俩却从不以为苦，东挪西补，虽然拮据，仍不改其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度过。覃章宏从未有过定居置产、长治久安的念头，“家”永远在大陆，石门老峪、津市汤石街才是他真正的“家”，台湾不过是逃难的颠沛流离过程中逗留时间较久的据点罢了。

覃章宏到台湾以后，对家乡雁池的民俗三节及对祖父母的孝思，时刻念兹在兹。每年除夕的团年饭，更是格外隆重。除夕前一夜，就开始各项准备工作，几乎都要忙到凌晨才能歇息。除夕中午前，过年期间所要用到的物品及每餐的菜肴食材，都要安排妥当；下午开始写春联、“福”字、“春”字等吉祥标语，张贴春联，布置年景，每位家人都分派了工作，家中一定要打扫装扮得喜气洋洋，企求来年的吉利、平安、福气和财气；每位家人都要开始说好话和吉祥话，不小心说错话，要立刻用草纸擦嘴，代表童言无忌；茶杯碗盘千万不要摔破，以象征明年全家人整年的平安。俟年夜饭全部菜色摆定，全家大小到齐，即关大门放鞭炮，开始祭拜祖先，拈香“叫饭”，每个人依序轮流向祖先牌位跪地叩首。祭拜仪式完成，儿女们上桌恭祝父母健康长寿，开始享用一年一度丰盛的年夜饭，同时领到盼望已久的“压岁钱”。席间，覃章宏开始回忆述说，儿时在故乡过年的种种习俗和含意，祖父母的言行习惯及留在老家的长辈和亲人们的事迹和行谊。述说未半，悲从中来，继而涕泗纵横，泣不成声，思乡之情，如长江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每年如此。

大年初一，天色微明，就燃放长串鞭炮，愈长愈响愈佳。所有屋内外及庭院垃圾，只能扫成一堆，不得往外倒，因为它们代表了财气，不能将家中的财气扫出去。吃过早餐，穿上整洁衣帽，出门向长辈、亲友及街坊邻居拜年。覃章宏夫妇出门前，子女们早已穿戴整齐，依序跪地叩首，向父母亲及祖先灵位拜年。子女向父母磕头拜年、拜寿，是覃章宏一生坚持的家庭规矩。

正月初二，是覃章宏母亲罗氏的寿诞，对他而言，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覃章宏在战场冲锋陷阵，纵横驰骋，子女们视之为英雄铁汉；面对横逆勇往直前，顶天立地，子女们尊之为强人硬汉；但只要提到他母亲罗氏的点点滴滴，覃章宏那股孺慕殷殷的赤子柔情，便毫无掩饰的流露无遗。每年此日，覃章宏一定起个大早，焚香设案，备妥酒菜，跪在祖宗牌位下，俯首默念良久，眼眶噙泪，继而行三跪九叩之礼。再召集全体子女，向祖母罗氏之牌位，叩首拜寿。每年如此，至情至性的孝亲之思与日俱增。

查出恶疾 回家无望即刻探亲

覃章宏自幼活泼好动，体格健壮，一生除作战负伤外，几乎不曾住过医院。直到1989年春节期间，覃章宏告知长子覃遵海，台北荣民总医院检查证实他已罹患肝脏恶性肿瘤，需及早治疗。治疗方式有两种，一为开刀直接切除，一为动脉血管栓塞，让肿瘤自然干瘪，两种疗法都不能保证完全痊愈，希望征得子女意见。子女闻讯如晴天霹雳，但事实当前，不容迟疑，他们一致认为父亲当时69岁，年事已高，经不起开刀手术的折腾，血管栓塞疗法，能保有行动自由与生命尊严，也不伤身体元气，因此子女们决定采用血管栓塞疗法。

1991年8月，覃章宏早知不久于人世，携妻唐淑媛回大陆老家探亲，辗转返回到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大陆老家杨柳老峪，见到了50年未见的兄、嫂、弟、妹和晚辈。那几天杨柳老峪人来人往，咸来问讯，天天象过节赈酒。覃章宏夫妇在大陆停留月余，最后为他父母及岳父母鸠工修墓、砌坟、立碑，略尽为人子女应有之责任与孝道，完成了还乡认祖的心愿，随即刻返台销假。

1993年7月5日，覃章宏感觉身体不适，立刻住进台北荣民总医院。9月7日下午4时许，长子遵海携带新购的刮胡刀具来到病房，为他父亲覃章宏剃须修容，覃章宏似乎露出欣慰及满意表情。下午5时07分医生宣布覃章宏与世长辞。10月5日在台北市第一殡仪馆办理悼念出殡仪式，亲临吊唁致祭之长官、亲友、旧属、党、政、军、警界人士、民意代表、地方乡绅四百余人。以军礼仪式安葬五指山墓园。

“石门”不只是一个概念，酢辣椒满含浓浓亲情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覃章宏长子覃遵海受大陆团中央领导人的邀请，到杭州参观，他怀着强烈的思乡之情，几次询问“湖南石门”在哪里，都说不清具体在湖南什么地方。当时是警车开道，有人用麦克风不停喊话：“让开、让开。”根本没机会询访“石门”。2000年“民进党”执政后，推行“去中国化”政策，将个人基本信息“籍贯”一栏删除，只讲出生地，不讲籍贯，所以“湖南石门”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只是一个概念。2002年，覃遵海受奥委会主席刘琦邀请，去北京参观鸟巢，让覃遵海发表观感，他又满怀家乡思念动情的说：“鸟巢象征中华民族大家庭，希望全球华人归巢；全球运动爱好者到中国就像归巢一样亲切，同时暗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希望全球大团结，爱好和平。”这次仍然没有机会打听“湖南石门”在哪里。

2005年，次子覃遵飞到张家界旅游，车过慈利，他看到有人卖酢辣椒，与他父亲经常制作的酢辣椒一模一样，他隐隐感到家乡石门就在附近不远了。到张家界，他又买到一本《土司兴衰史》，里面有“覃”姓，“怎么跟我们一个姓？”回到台湾以后，覃章宏的几个子女都认为“石门”不只是两个字，不只是“籍贯”这个概念，那里一定还有他们的亲人，有像他们那里一样有山水有亲情，有城市发展。最后，他们决定与长沙姨妈唐静媛联系，与省台办联系，多方查访，终于与石门堂弟覃治才联系上。这个覃治才就是那个在家为父母养老送终的老大覃章学的儿子，老二覃章宏的长子覃遵海听到伯伯儿子的声音，激动得第一句话不知讲什么，声音发抖，联系了好几次才把要问的问题讲清楚。

2007年夏，覃章宏的长子遵海、长媳致果、长女景美、次子遵飞及四子国光，五人首途联袂渡海返乡，回石门老家寻亲问祖，代表父母亲探望十七年前曾经在故乡见过面却一直惦念的家人。此行时间虽然短暂，但烙在脑海中的印象却是毕生难以磨灭的震撼和回忆。他们耳朵听到的处处都是他们父母亲常说的乡音和地名，口中尝到的是香甜的故乡水和地道可口的家乡菜，眼睛看到的都是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和人物，脚板踏着孕育他们父母亲成长的芬芳故土，心中的激荡起伏久久不能平复。他们携回两盒杨柳老峪村的泥土，洒在台北父母亲的坟地，好让故乡泥土的芳泽，导引两老羁旅海外的灵魂，循着清香的来处，悠悠飘回永远思念的故乡。此次返乡之行，让分隔六十年，素未谋面的堂兄弟等手足骨肉，得以在花甲之年突然相认，相拥而泣，此种人生际遇，真像南柯一梦，让他们旅台之人，从几乎不识自己的籍贯为何物，到找到了滋润自己生命的源头，也寻着了落叶归根的地方。旅程中，亲眼看见犹如世外桃源的老家，也目睹石门县城努力蜕变，积极推动现代化的各项地方建设，感受到家乡进步的脉动。

绵绵寻根情 寄语毅刚书斋

覃章宏共育有六子二女，现存四子二女。长子遵海已自台湾“青年救国团”总团部处长退休，长女景美、次子遵飞均已退休。三子遵勤、四子国光均在私企单位服务，兄弟、姊妹、连襟、妯娌，感情融洽，家中有事全体动员，长兄登高一呼，无不如响斯应，大让小，幼尊长，彼此以礼相待，以义相挺，以情相系，数十年如一日，这都是覃章宏长期培养和教育的影响，建立的亲密家庭观念和深厚的手足之情，将老峪的传统家风，在台湾原版重现。

2007年覃章宏旅台后裔首途渡海归乡，在寻根之旅途中，他们首次倡议在故乡的石门县城兄弟姊妹集资购置祖业。几经寻觅、评估、洽询，2008年元月将坐落在石门县楚江镇二都坪中渡社区之地覃治才宅邸对门之三层楼房购定，并以覃章宏的名讳毅刚作为祖业名称，称之为“毅刚书斋”。一是覃章宏早年求学石门县城，须起黑赶早，步行一日夜，由老峪走120华里的山路，到县城读书求学，生活诸多不方便。在石门县城之母亲河澧水河畔，购置祖业一座，以示纪念。二是在祖籍县城留下的祖业，算是完成覃章宏魂萦梦牵，终老归乡的遗愿。三是让后代子孙体认“创业维艰，守成不易”之古训，“缅怀祖先德泽，虔敬慎终追远”之固有传统文化。

覃章宏长子覃遵海撰“毅刚书斋记”以为铭：“有人云：‘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生活的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之生活。’六十年前，一九四九年八月，先父覃章宏，偕妻携子，负笈渡海，迁徙台湾，落地生根，继而开枝散叶，历经四十余载，由青丝而皓首，自少壮而耄耋；生育子女六人，由襁褓而成人，自嗷嗷待哺，而各自成家立业；而今已是香火盈庭，子孙满堂矣……如今先祖覃文哉血脉，得以在海外孤岛，在福州，在厦门，在广州，在浙江，在天津，在上海，无论山巅水涯，都留下艰辛而踏实的足迹，反映出强韧之生命力与适应力，为生命的意义，写下最强而有力的诠释和见证。‘耕读传家’‘传家有道惟存厚，处世无奇但率真’的家风，也随着外出旅居的脚印，亦步亦趋四处扩散，深植在每位后人的心中，永不移易。”

覃遵海自2007年首次返乡探亲后，又作了5次返乡行。但每次离乡回台，覃遵海心中难免依依不舍，只要想到离乡之日，就是下次回乡准备工作的开始，不舍之情便能逐渐转化为思乡的愁绪，当乡愁填满之时，便是取道回乡之日，如此周而复始，年复一年。覃遵海还在“天涯”网页对“乡愁”作了另一种诠释：“两岸的游子可以将乡愁当作心头的一首诗，无事的时候翻出来念一念，却不要为乡愁所困扰，那样，乡愁就不是愁，而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一种味道了。然而我们这些身处异乡的凡夫俗子，见秋冬日近，乡愁仍然渐浓。”

（本文写作时主要参考唐明哲着作《石门县历史人物沉浮录》，2016年团结出版社）